【傳奇女子】中環大地主紅毛嬌

「分手要狠，比相戀勇敢。」我們現在要說分手，真的很容易，一個WhatsApp「Come on James」就已經可以。甚麼「講數」呀、「掟煲費」呀好像買少見少。不過，在香港開埠初期的一些特殊關係中，「掟煲費」十分重要，甚至成就了一個奇女子，她就是1850-70年代的中環吉士笠街大地主——紅毛嬌。

紅毛嬌並不是嬌姐的真名，她的真名叫做吳嬌（又稱吳亞嬌或吳亞姑），本來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蜑家婦女，在華南沿岸一帶遊走。當時，水上人是被人視為比較低賤的一群，但同時亦只有他們願意為外國商船作打雜和補給。吳嬌便是這樣在1842年遇到一個改變她一生的人，又肥又有錢的美國船長James Bridges Endicott，自始二人便開始了一段奇怪的關係。

19世紀中的蜑家婦女。（圖片來源：The library at Wellcome Collection, London）

James Endicott來頭亦不少，他的祖先是美國麻省第一任州長John Endicott。（圖片來源：Geni）

他們像是情侶或是夫婦，又似生意partner，到最後又有一點像金屋藏嬌，總之就是三言兩語之間難以說清。不過當時像吳嬌這種與外國人有關係的蜑家女性卻多的是，後人叫這群女子做「涉外婚婦」（protected woman），她們在外國男人的支持下，有的更自行經商（多數經營妓院），而嬌姐就是與James合作做貿易。

可不要以為吳嬌是過著悠哉悠哉、得閒Social下、得閒又查查帳目的生活，在她和James的生意當中，她卻是個狠角色，有一點江湖大家姐的味道。有一次他們的八箱鴉片被海盜十五仔搶去，十五仔是繼張保仔之後最大的海盜，被海盜打劫，正常人一是向殖民政府求助，一是當留下買路錢，但嬌姐就大搖大擺地走進十五仔的大本營講數，最後吳嬌不但討回了鴉片，還要帶多六艘載滿食物的戰船回來，霸氣十足。

「開心的時間過得特別快，又係時候講Bye Bye.」並不只是電影對白，而是吳嬌與James Endicott的寫照，即使二人已經有五個子女，在1852年James Endicott還是決定出錢在英國購買一個新娘來港結婚，結束了二人的關係。「於心有愧，原來隨便錯手可毀了人一世」，可能James知道自己有負於嬌姐，所以他把手上的中環吉士笠街2-10號(連接閣麟街)的雙數地段，當中有五層物業以信托形式送給嬌姐，作為她日後的生活所依，並帶走二子一女，之後至1870年，James Endicott去世，在他的遺囑中竟然還有提及吳嬌及轉贈的物業。

當你以為嬌姐會平平穩穩地渡過下半生？那就太小覷她了，事實是嬌姐很快便找到一名名為馮亞清的華人買辨接替James的位置，共同合作收購土地之餘，又順路發展一下感情，不過到了1856年，馮亞清也要離開香港，但他仍然留下兩個地段給吳嬌，令吳嬌成為維多利亞城的大地主之一。同時，在吳嬌名下的物業收留了不少其他「涉外婚婦」，成為了她們的大家姐。（但亦有人指其實嬌姐是在經營妓院）

嬌姐一直進行土地炒賣，其下的物業亦越來越多，不過與任何炒賣投資一樣，都會有爆破的一日，在1878年的農曆三月，嬌姐要向政府申報破產，之後亦銷聲匿跡，紅毛嬌在吉士笠街的物業更在1878年12月的大火中被燒毀。由於紅毛嬌在吉士笠街的事跡，華人一般稱此街為紅毛嬌街。至於為什麼吳嬌要稱作紅毛嬌？那就估計是華人常叫外國人做「紅毛鬼」，而吳嬌又與James有一段情有關。